第186章：愧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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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秀宜往後退了幾步，身體正好抵著一米來高的欄桿。冰涼碧綠的海水在狂風的作祟下使勁地拍打著石壩，她感到周身刺骨的冷。
她好想見見自己的丈夫，可她現在這個樣子，恐怕是無顏面對。
林悅媛做好了防範，一旦黎秀宜采取自殺行為，她會朝她身體的非要害開槍，確保她活命。
黎秀宜早就料到警察不會讓她這麽容易死去，在意識到自己插翅難飛時，她就吞下了兩片致命的毒藥丸，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後路，也是她親自合成的毒藥，這種藥丸毒性很強，一旦藥性發作，人很快就會失去知覺，然後在昏迷中沒有痛苦的死去，她也可以有尊嚴的死去。
林悅媛不得不承認，黎秀宜終歸是聰明的，是要強的，就算死，她也要自己做主。
何皓安抱著倒下的母親，看著她面色安詳，如沈睡過去，他的心像被一雙手狠狠地撕裂開。庇護他長大的那雙翅膀突然斷裂，他的天都塌下來了。
事到如今，烈鷹團夥全部落網，鄧潤迪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……
然而秦泰酒吧的案子還在繼續調查中。
鄧潤迪任命盧靜潔作為該案偵查組的組長，讓林悅媛休假回家，不允許她插手此案。
何紀超低著頭坐在審訊室裏，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，他擡了擡頭。
盧靜潔和小賀拉開椅子，坐到他對面。
“喝水嗎？”她問。
何紀超搖了搖頭，垂喪著腦袋一言不發。
“你記起來了嗎？”她又問。
何紀超舔了下發幹的嘴唇，嗓子幹啞地說：“我要見鄧潤迪。”
盧靜潔笑了起來：“我以為你會說想見王姜，你居然想見鄧隊，你想見他做什麽？”
“她……王姜？”何紀超深陷的雙眸發出刺刺的酸痛。
“嗯。”
他克制情緒，盡量在大腦裏屏蔽她的名字，“我要見鄧潤迪。”他用那一成不變的低沈語氣說。
“鄧隊今天休假。”盧靜潔告訴他。
何紀超沒說話，除了那句“我要見鄧潤迪”以外，對盧靜潔所有的問題他都保持沈默。
盧靜潔只能結束今天的審訊，放何紀超回羈押室。
她和小賀一出審訊室，就看見鄧潤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抽煙。
“鄧隊，你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“有一會了。”鄧潤迪往長椅旁邊的垃圾桶裏彈了下煙灰。
“可是你今天不是難得休一天假嗎？”盧靜潔靠過去坐下，示意小賀先走。
“他怎麽說？”鄧潤迪指了指審訊室的門。
“除了說要見你，其他什麽都不說。”盧靜潔無奈地聳肩。
鄧潤迪將手裏的半截煙撚滅，抓起放在大腿右側的礦泉水瓶，擰開蓋子喝了一口，然後蓋上蓋子放回原處，起身往審訊室走去。
正要被帶回羈押室的何紀超，一見鄧潤迪，周身像是被一團烈火包圍。
他掙開押解他的民警，沖過去用戴著手銬的手往鄧潤迪的臉頰上狠狠揍了一拳。
“鄧潤迪，你早就認定我是兇手，為什麽不抓捕我？利用我幫你調查毒品案，你真是卑鄙小人。”
“何紀超，小心我告你襲警。”盧靜潔厲聲警告。
何紀超對她的話充耳不聞。他死死地瞪著鄧潤迪，嘲諷地說：“恭喜你啊，鄧警官，恭喜你圓滿完成任務，恭喜你要高升了。”
鄧潤迪覺得何紀超這一拳，打得自己過癮。他承認從一開始就懷疑了他，因為被害人是韓記菁，又因為他剛好是黎秀宜的繼子，他有便利的身份，有利用的價值。
隨著烈鷹案的告破以及何紀超的被抓，鄧潤迪忽然對他有種很強烈的愧疚感。
看著他被民警帶下去，他說：“何先生，我很抱歉。”
何紀超沒有回頭，甚至連背影都是冷峻的。
鄧潤迪扶著額頭坐在審訊桌前，盧靜潔把走廊長椅上的礦泉水瓶拿進來，遞給他：“鄧隊，何紀超的事情又不怪你，是他自己的錯。”
“盧靜潔，這個案子就拜托給你了，你一定要徹查到底。”
“鄧隊，你的意思是…這個案子有可能…”
鄧潤迪情緒激動地拍桌起身，“讓證據說話，一定要讓證據說話。”
“是。”盧靜潔應聲。
鄧潤迪從看守所出來，站在冬季溫和的陽光下望著遠方的天空出神。難得休一次假，他卻感到很不適應，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裏好了。
他打算去看望老局長王光隆，順便跟他聊聊烈鷹的案子。倒是巧得很，王光隆的電話剛好打了過來。
他告訴鄧潤迪，他正陪著女兒在河邊釣魚。
鄧潤迪擡手看了眼腕表，現在趕過去剛好可以和他們一起吃午飯。
“鄧隊，你要回家嗎？”盧靜潔追出來。
“出去走走。”鄧潤迪瞧著她手裏拿著個空飯盒，問：“現在就打飯？”
“才10點鐘呢，哪有這麽早吃飯。”
“那你拿著它幹嘛？”鄧潤迪覺得莫名其妙。
“鄧隊，你連自己家的東西都不認得啊？這是上次阿姨給我裝鹹菜的碗，你自己帶來的都不記得？”盧靜潔搖了搖頭。
“哦。”鄧潤迪沒別的話，轉身走人。
“餵，鄧隊，你家的東西你帶回去啊。”
“先擱你那吧，我現在不回家。”鄧潤迪沒回頭地說。
盧靜潔抱著飯盒心裏小竊喜，烈鷹案破獲，鄧潤迪也就沒那麽忙了，她可以打著還飯盒的幌子，去他家跟阿姨套近乎。
陽光明媚的天氣很適合出來走走，即使坐在河邊一個上午，身上依舊暖洋洋的。
林悅媛心不在焉地握著釣魚竿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，她楞是一條魚也沒釣到。倒是王光隆，收獲滿滿。
鄧潤迪來時，先去跟王光隆打了招呼，然後在林悅媛旁邊的草地上盤腿坐下。
林悅媛卻渾然不覺身旁坐著一個人，目光渙散地盯著陽光下的河面發呆。
鄧潤迪瞅瞅她空蕩蕩的水桶，忍不住笑了笑。
“打算空手而歸嗎？”他問。
突如其來的聲音，驚得她握魚竿的手一抖，她偏過頭，見鄧潤迪瞇著眼睛看自己，驚訝地問：“鄧隊，你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“剛剛來。”鄧潤迪從方便袋裏拿出一瓶礦泉水，擰開蓋子遞給她。
林悅媛放下魚竿，接過礦泉水瓶，除了聲謝謝，別的她真不知該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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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想見見自己的丈夫，可她現在這個樣子，恐怕是無顏面對。
林悅媛做好了防範，一旦黎秀宜采取自殺行為，她會朝她身體的非要害開槍，確保她活命。
黎秀宜早就料到警察不會讓她這麽容易死去，在意識到自己插翅難飛時，她就吞下了兩片致命的毒藥丸，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後路，也是她親自合成的毒藥，這種藥丸毒性很強，一旦藥性發作，人很快就會失去知覺，然後在昏迷中沒有痛苦的死去，她也可以有尊嚴的死去。
林悅媛不得不承認，黎秀宜終歸是聰明的，是要強的，就算死，她也要自己做主。
何皓安抱著倒下的母親，看著她面色安詳，如沈睡過去，他的心像被一雙手狠狠地撕裂開。庇護他長大的那雙翅膀突然斷裂，他的天都塌下來了。
事到如今，烈鷹團夥全部落網，鄧潤迪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……
然而秦泰酒吧的案子還在繼續調查中。
鄧潤迪任命盧靜潔作為該案偵查組的組長，讓林悅媛休假回家，不允許她插手此案。
何紀超低著頭坐在審訊室裏，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，他擡了擡頭。
盧靜潔和小賀拉開椅子，坐到他對面。
“喝水嗎？”她問。
何紀超搖了搖頭，垂喪著腦袋一言不發。
“你記起來了嗎？”她又問。
何紀超舔了下發幹的嘴唇，嗓子幹啞地說：“我要見鄧潤迪。”
盧靜潔笑了起來：“我以為你會說想見王姜，你居然想見鄧隊，你想見他做什麽？”
“她……王姜？”何紀超深陷的雙眸發出刺刺的酸痛。
“嗯。”
他克制情緒，盡量在大腦裏屏蔽她的名字，“我要見鄧潤迪。”他用那一成不變的低沈語氣說。
“鄧隊今天休假。”盧靜潔告訴他。
何紀超沒說話，除了那句“我要見鄧潤迪”以外，對盧靜潔所有的問題他都保持沈默。
盧靜潔只能結束今天的審訊，放何紀超回羈押室。
她和小賀一出審訊室，就看見鄧潤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抽煙。
“鄧隊，你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“有一會了。”鄧潤迪往長椅旁邊的垃圾桶裏彈了下煙灰。
“可是你今天不是難得休一天假嗎？”盧靜潔靠過去坐下，示意小賀先走。
“他怎麽說？”鄧潤迪指了指審訊室的門。
“除了說要見你，其他什麽都不說。”盧靜潔無奈地聳肩。
鄧潤迪將手裏的半截煙撚滅，抓起放在大腿右側的礦泉水瓶，擰開蓋子喝了一口，然後蓋上蓋子放回原處，起身往審訊室走去。
正要被帶回羈押室的何紀超，一見鄧潤迪，周身像是被一團烈火包圍。
他掙開押解他的民警，沖過去用戴著手銬的手往鄧潤迪的臉頰上狠狠揍了一拳。
“鄧潤迪，你早就認定我是兇手，為什麽不抓捕我？利用我幫你調查毒品案，你真是卑鄙小人。”
“何紀超，小心我告你襲警。”盧靜潔厲聲警告。
何紀超對她的話充耳不聞。他死死地瞪著鄧潤迪，嘲諷地說：“恭喜你啊，鄧警官，恭喜你圓滿完成任務，恭喜你要高升了。”
鄧潤迪覺得何紀超這一拳，打得自己過癮。他承認從一開始就懷疑了他，因為被害人是韓記菁，又因為他剛好是黎秀宜的繼子，他有便利的身份，有利用的價值。
隨著烈鷹案的告破以及何紀超的被抓，鄧潤迪忽然對他有種很強烈的愧疚感。
看著他被民警帶下去，他說：“何先生，我很抱歉。”
何紀超沒有回頭，甚至連背影都是冷峻的。
鄧潤迪扶著額頭坐在審訊桌前，盧靜潔把走廊長椅上的礦泉水瓶拿進來，遞給他：“鄧隊，何紀超的事情又不怪你，是他自己的錯。”
“盧靜潔，這個案子就拜托給你了，你一定要徹查到底。”
“鄧隊，你的意思是…這個案子有可能…”
鄧潤迪情緒激動地拍桌起身，“讓證據說話，一定要讓證據說話。”
“是。”盧靜潔應聲。
鄧潤迪從看守所出來，站在冬季溫和的陽光下望著遠方的天空出神。難得休一次假，他卻感到很不適應，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裏好了。
他打算去看望老局長王光隆，順便跟他聊聊烈鷹的案子。倒是巧得很，王光隆的電話剛好打了過來。
他告訴鄧潤迪，他正陪著女兒在河邊釣魚。
鄧潤迪擡手看了眼腕表，現在趕過去剛好可以和他們一起吃午飯。
“鄧隊，你要回家嗎？”盧靜潔追出來。
“出去走走。”鄧潤迪瞧著她手裏拿著個空飯盒，問：“現在就打飯？”
“才10點鐘呢，哪有這麽早吃飯。”
“那你拿著它幹嘛？”鄧潤迪覺得莫名其妙。
“鄧隊，你連自己家的東西都不認得啊？這是上次阿姨給我裝鹹菜的碗，你自己帶來的都不記得？”盧靜潔搖了搖頭。
“哦。”鄧潤迪沒別的話，轉身走人。
“餵，鄧隊，你家的東西你帶回去啊。”
“先擱你那吧，我現在不回家。”鄧潤迪沒回頭地說。
盧靜潔抱著飯盒心裏小竊喜，烈鷹案破獲，鄧潤迪也就沒那麽忙了，她可以打著還飯盒的幌子，去他家跟阿姨套近乎。
陽光明媚的天氣很適合出來走走，即使坐在河邊一個上午，身上依舊暖洋洋的。
林悅媛心不在焉地握著釣魚竿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，她楞是一條魚也沒釣到。倒是王光隆，收獲滿滿。
鄧潤迪來時，先去跟王光隆打了招呼，然後在林悅媛旁邊的草地上盤腿坐下。
林悅媛卻渾然不覺身旁坐著一個人，目光渙散地盯著陽光下的河面發呆。
鄧潤迪瞅瞅她空蕩蕩的水桶，忍不住笑了笑。
“打算空手而歸嗎？”他問。
突如其來的聲音，驚得她握魚竿的手一抖，她偏過頭，見鄧潤迪瞇著眼睛看自己，驚訝地問：“鄧隊，你什麽時候來的？”
“剛剛來。”鄧潤迪從方便袋裏拿出一瓶礦泉水，擰開蓋子遞給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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